耐心,不咸不淡地说道:“鞋走烂,这儿也没车,过不过来?”
周棠是准备好用对待普通朋友的态度,做到面对他时可以淡然处之,但不代表她愿意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僵持着。
他语气里暗示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不需要纠结,她点点头,走过去伸手拉开车门,出于礼节教养,坐副驾单纯是为了不把他当成司机。
周棠刚要弯腰坐进去,砰的一声,靳谈直接挡在她面前推上车门。
“怎么了?”她抬头问,鼻尖不小心蹭到他的西装外套,清冽气息争先恐后地涌进肺腑,那种包裹感让她心发麻,腿发软。
靳谈转而打开后座车门,语气很轻,“坐后面。”
明明没有特别不和谐的音调,周棠反倒听出些话外之意。
所以,副驾……
大概是那位黎小姐的专属座位吧。
这回是她没有边界感了。
周棠低着头,默默坐下,刻意忽略眼眶里蔓延开来的情绪。
下午一点半,惹眼的豪车抵达商厦露天停车场,周棠全程没说话,她假寐了一路,只在下车时客套地说:“今天谢谢你。”
“怎么谢?”靳谈看出她明里暗里拉扯的距离,目光变得冷淡,轻佻地扬了扬眉。
“啊?”
“……”周棠无言以对。
靳谈隐在车里的轮廓利落深邃,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喉结微微滚动,干净清澈的嗓音响起。
“既然这样,那等我想好了,再联系你兑现,我不喜欢无足轻重的那两个字。”
说完,将车窗关闭。
暗色的贴膜隔绝着他与她的世界。
周棠还没吃午饭,见他没有再开口的兴致,便转身离去。
靳谈的车许久未开走,他直直地望着周棠的背影,她今天穿的是修身短款上衣,流苏鱼尾裙掐出她盈盈可握的腰线。
他眸色沉郁,却也掩盖不住胸膛里翻涌起伏的呼吸。
她的背影愈来愈远,直到衣角也消失,靳谈依旧那么坐着。
不多时,旁边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游离,是梁敬免的,他滑动通话键接起。
“晚点,酒吧聚聚,他们几个攒了局,说是好久没玩了。”一贯慵懒的声线,言辞里尽是游戏人间的快意不羁。
靳谈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去,没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请假。”梁敬免仔细辨别着,那头没说话,他乘胜追击道:“我知道周棠回国了……”
“地址发我,还有,遵医嘱我不喝酒。”靳谈拎得清,梁敬免邀他去的酒局必然是要让他扮演某个角色。
他狐假虎威也不是第一次了。
靳谈冷声应下。
*
lone办公楼层。
午休后的上班时间,周棠在餐厅吃完饭,端着杯子接热水时就察觉到明显诡异的氛围,刚要踏入办公室,一些别的部门同事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略过她。
堂而皇之到这种地步,周棠想装作没看见也不行了。
谣言四起,终是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传到她耳朵里。
起因是,不知道哪位与她打过照面的路人同事,坐在楼下咖啡厅时瞥见她从那辆压根低调不起来的车后座走下来。
南港市能有几辆同品牌同系列的车,排除有钱有闲但年龄稍大,以至于早就没雅兴开车炫技的长者。
很快,各方面讨论完毕,他们就锁定了大名还明晃晃地躺在热搜的那位人物——
val资本的靳总。
同事们私底下拉的吃瓜群吵得沸反盈天,拢共可分为三大类。
站队的和诋毁派居多,少数秉持中庸原则的人说的话也无足轻重,从而被一条条八卦信息刷到顶部,很难看得见。
要不是纪江言用小号进群,给她实时发送聊天截图,她竟然都不知道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么些牛鬼蛇神。
周棠觉得挺好笑的,不是他们无端的猜测好笑,而是同情纪江言,他才刚毕业几个月就要经历这些,真是受苦了。
消息列表里纪江言弱弱地询问:“周棠姐,你要不要进群澄清一下?毕竟,靳总他真的只是送你回来。”
“不需要。”周棠认为时间不是用来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争论上的。
纪江言得到确切的答案,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他决定守口如瓶。
周棠姐考虑得没错,再怎么解释,不愿意相信的人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
再者,即使过程娓娓道来,别的新出现的疑惑也照样会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