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风算不上寒冷,可沈至欢却遍体生寒。
她听见自己问问:“一会连尤带沁兰,也是来这里吗?”
陆夜嗯了一声,道:“不出半刻钟,他就会过来,你要等他们吗?”
沈至欢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来时的方向,黑夜里借着月光,仍能看见不远处烟雾升天,隐隐火光跳动。
沈至欢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仰头看着陆夜,陆夜就在她面前,他的脸上沾的的有血,手臂刚才也因为保护她而被划了一下。
“欢欢?”
沈至欢惊醒般突然抓住了陆夜的衣角,道:“不行!”
陆夜诧异,问:“怎么了?”
沈至欢呼吸急促,道:“那个簪子,还在客栈里。”
陆夜皱起眉,道:“什么簪子?”
沈至欢语速很快,面色焦急:“就是那个你曾经送给我的白玉簪,我把它放在妆台右侧的小匣子里!”
沈至欢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掌心,告诉自己,他们离开的时候,火势并不算大,那么大一间客栈不可能那么快就烧透。
她拉着陆夜要他带她上马,道:“…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真的想把那个簪子带走!你陪我回去吧。”
陆夜面色有些难看,沉吟片刻后才道:“现在回去的话,围守的人只会更多,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沈至欢面色焦急,眼睛都红了,她声音有些沙哑,道:“没事,我陪你一起进去。”
她有些无措,慌忙道:“那个簪子,我其实很想要。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我…当时掉崖的时候就……而且是你送我的。”
周边寂静一片,唯有马蹄偶尔踩落在地的声音,陆夜的脸上的血已经干了,手臂半曲着,他的衣服是黑色的,沈至欢只能看见他的衣袖被划了个口子,看不出他到底流血了没。
他的瞳孔颜色很黑,在这样的长夜里,竟叫沈至欢不敢直视,她低下头来,拉住了陆夜的衣袖,小声道:
“…我们回去吧,好吗?”
隔了一会,陆夜才握了一下她的手,掌心很暖。
“好。”
他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同沈至欢道:“那里太危险,我去帮你。你在这里等着连尤,我一会就过来。”
沈至欢缓缓的松开手,一声不吭的看着陆夜。
陆夜冲她笑了笑,沉冷的脸庞一下子温柔起来,“别担心。”
陆夜没有再跟她多说什么,沈至欢站在原地,只能听见渐行渐远的马蹄声,还有盛大又皎洁的月光下,陆夜逐渐融入黑夜的身影。
沈至欢原本挺直的脊背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有些站不稳,抬手扶住了一旁的柱子。
正如陆夜所说的一样,没过多久,连尤便带着沁兰骑马跑了过来,沁兰一见沈至欢便睁大眼睛:“小姐!”
连尤刚停下来便扫视一圈,问:“主上呢?”
沈至欢慌忙道:“你刚才没有碰见他吗?他又回去了说要拿什么东西!可是那里好像还有很多人,会不会……”
连尤把沁兰放了下去,闻言皱起了眉,看向了客栈的方向,可是却没有动身。
火光越来越大了。
沈至看着连尤的侧脸,红唇开合,静静道:“他的右手受伤了,被砍了一刀。”
连尤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他调转马头,道:“夫人你们先待在这里那都不要去,我去去就来。”
身孕
在一片苍茫的夜色中,沁兰朝沈至欢转过头来:“小姐……”
沈至欢呼出一口气来,拉住了沁兰的衣袖,声音镇定:“走。”
陆夜既然可以把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那就证明这个地方一时半会必然还是安全的,从客栈到这里,若是骑马的话最快连一刻钟都要不了,所以若是想走的话,一颗都不能耽误。
沈至欢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冲天的火光,心下快速做出决断,道:“这里离漠北太远,你我孤身两人想要过去难如登天,先回上京城,他在京城不好行动,我父亲再上京城留的肯定有人,到时候我们一回去,他们应该就会得到消息。”
沁兰跟着沈至欢跑出驿站,他们走的是与陆夜相反的方向,可是眼前却有一条岔路口,沁兰问:“小姐,我们走哪个方向?”
沈至欢没有多做犹豫,带着沁兰走了相对广阔一些的路:“如果那边顺利的话,他们俩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就不要指望跑多远了,先想办法躲起来。”
沈至欢她们走的路并不偏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村镇或是城镇,若是山林倒是好找一些,一旦去了人多的地方,她若是有意要藏起来,那陆夜是怎么也不可能找得到她的。
这一晚沈至欢跟沁兰几乎都没有停下步子,天上的繁星由明至暗,长夜在疲惫与喘息中渐渐变蓝,清晨的雾气萦绕在山林里,沈至欢将自己头上的钗环取了下来捏在手里,她站在一处角落里,沉着声音跟沁兰道:“这个钗子最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