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桥还以为佟辅导员是相讨赏,也没想多深。晚上让梁穹侍寝时,将此事告诉他,他却奇道:“圣上真让你写札子?”
“是,怎么了?”
梁穹笑:“札子可不是谁都能上的,纵然翼亲王也没有议论朝政之权。殿下如今也不过有了一点进步,圣上便如此,看来圣上还是存着心思,考虑让殿下当继承人的。”
“啊?”
梁穹怕她躲,又道:“殿下就算不想当皇储,也迟早要学会这些。若王子继承大业,还需要殿下辅助幼主。”
他这么一说,前桥便觉得有道理。载宁虽然聪明好学,但还是十岁的小孩子而已,记忆中多少少年践阼的天子最终为谗臣所误,她可不能让此事发生在载宁身上。
“学便学吧,只是如何学呢?”
梁穹笑道:“梁某不才,倒是可以教您。”
她早将荆国图册收在桌上,梁穹起身拿过,回到床边,就着灯火展开图纸为她讲解。诱荷提到的八百云关起初只有个朦胧的印象,经梁穹解释地产与航道,前桥才知道为何流民从此南下是场隐患。
荆兴两国接壤处多为山脉,只有云山和阴岗山间一道平原可供车马同行,名为“八百云关”。这里自古便是荆兴沟通官道,西梧商人往荆国来,也需经由兴国走八百云关。过了关往南是西部沃土平原,河流众多,土壤优质,既是粮食生产集中地,也是荆国最富庶之处。
若流民南下,首当其冲的是关内黄原府,此地在早年冬季便饱受兴国劫掠之苦,幸南有大亭府与之互助,收纳黄原南逃百姓。然而今秋降水激长,又受水患影响,两府之地粮食大幅减产。河流横溢影响航道,粮价也水涨船高。百姓尚不得自赈,应对流民侵扰能力早已下降。若大量饥饿匪盗闯关进入,横加劫掠,对荆国西部将是一场大难。
好在圣上已因最近洪灾频发颁布相应利民政策,也在为冬季储备做出准备,可她大概只知内忧,不知外患。屯粮可救荆民,却无法涵盖因暴雪闯关之兴匪。
前桥琢磨着,如今自己得了上奏之权,是该想个不引起怀疑的法子,将这件事告诉女皇,让她有个准备。
——
3
自从梁穹说要教她,当真显示出梁太师之内孙的能耐,从庶卿升级为私人家教,只要前桥肯学,他便言之不尽,倾囊相授。
听他讲得头头是道,前桥不禁腹诽,魏留仙还好意思说和梁穹有同窗之谊,也不知同的什么窗。一个学得满腹经纶,另一个技能全点在泡男人上了。
这要是在校园文里,将是年级第一辅导不学无术恋爱脑一起上清华的励志故事。想到校园文,她又想起诱荷,想到诱荷,就会想起手环没电——她忍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了了。
一方面害怕诱荷跟她了什么重要内容被她错过,另一方面又打心底里知道,这个电迟早要充,除非她研制出发电机——那还不如寄希望于诱荷投资时光机成功,哆啦a梦一般穿越到她面前。
可是该怎么开口啊?有什么借口能让她捎带手地见赵熙衡一面,再捎带手儿地充一会儿电呢?
她日思夜想,愈发焦虑,又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小情绪。在课业上唉声叹气,梁穹便看出她心不在焉,吃饭时又没有胃口,成璧也看出她心事重重。
这两人早就见惯了此等场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是哪根筋出了问题,只是心照不宣地不说出来,让她没处抒发。
吃晚饭时,前桥又愁眉苦眼,梁穹见桌上有道红烧鱼,便让桃蕊往桌子中心放,含沙射影道:“最近府内人少,野猫缺食儿,闹得厉害。这道菜可不能放外头,得在眼皮底下看住了,以免被偷腥之猫儿盯上。”
前桥差点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他指桑骂槐后,气得哭笑不得。
成璧看看梁穹,又看看亏心得默不作声的前桥,道:“庶卿放心,野猫儿乞食而已,喂饱就好了。若是府中少人投喂,也可将人唤回来,总不至于去桌上偷。”
“嗯,你说得对。”
对个屁股啊对?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给谁听呢。
被他俩挤兑着,吃饭更加没意思,前桥不一会儿就放下碗筷道:“我饱了。”
梁穹微笑道:“今晚让子昂去殿下房里吧。”
他当是喂猫吗?又开始给自己塞男人了!前桥不满道:“殿下今晚没有兴致。”
“那辛苦子昂在寝殿外侯着,等殿下有兴致了,再进去侍侯。”
嘿,他是瞅准了自己舍不得让子昂吃苦?前桥不忿地离了席,入夜,果然见到罗子昂形单影只地侯在外面,她本不想如梁穹的意,最终还是不忍,让罗子昂进来了。
“什么破庶卿啊,就会折腾你们!”
罗子昂倒是不介意,笑道:“庶卿是为您好。”
“哈,为我好?”
罗子昂幽幽道:“……私会郡卿,传出去会对公主名誉有损。”
好家伙,她看罗子昂吃饭时不吭声,以为他不知道呢,合着他只是装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