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通融些时日。实在不行,可用店铺田地抵押。
这次沈二少倒是没有写信,而是派了自己的亲随沈墨前来,亲自向老夫人晓以利害:眼看着船坞开工在即,那笔银子必须马上到账,可李家若是用实物抵债,那就摆明了是公款私用,将罪名坐实。到时候不光老夫人要锒铛入狱,就是现在痴痴傻傻的二小姐也不能幸免。
“老夫人,万事不能做得太绝,您将三小姐撵出府,那就是大错特错!原先我们少爷还算是您的半个女婿,李府有事,沈家怎么会躲,自然会全力帮衬。可是现在,这脸儿扯得尽碎了,满城人都在背后戳我们新入门二少奶奶的脊梁,您这么一出实在是过分了!”
李夫人天生就不是爱与人争执的人,如今被接二连三的挠头事搅得更是没了主意,被沈墨这么一数落,心内竟隐约觉得自己先前可能是错了,便是不知所措地问:“那……那可如何是好?”
沈墨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我们二少爷其实心里最疼的还是二小姐。原先一早说好的,二小姐是要嫁过来的,可是临了您改了主意,将我们少爷晃闪得不轻啊!只要您能点头,让二小姐入了沈家,我们少爷说了,一切都由他料理,您便放一百二十个心,只管安度晚年……”
李夫人听到这,简直是气急攻心,破口骂道:“他简直是在放屁!我们李家就算倾家荡产,也绝不会将女儿卖给他!”
沈墨早就料到老夫人不能轻易吐口。这人啊,不将她逼到山穷水尽的份儿上,怎会服服帖帖呢!
当下便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我们二少不日便要进京了,依着他的才干,大把的锦绣前程尽是等着呢!原先你们李家便是高攀了我们沈家,如今二小姐那个样子,您还当宝儿似的留着。要是我便早早地向将她送到沈家去,如今新少奶奶可怀了身孕却不知是男是女,二小姐若是早点进门怀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先行给我们少爷生个儿子呢!老夫人,我劝你还是想清楚,莫阻挡了女儿的前程!”
说完,再不看气得说不出话的老夫人,便拂袖而去。
待得婆子急急地给老夫人倒了杯滚烫的参茶,这才缓缓地顺了口气。
可就在这当口,管家急匆匆地跑来道:“老夫人,又有人上门提亲了……”
李夫人心气不顺,高声道:“又是哪家的瘸子来捡便宜!不见!不见!”
可是管家却是站在原地,愁眉苦脸地道:“是……司马大人领着他的表姐淮阴郡主一同送前来拜访,此时就立在门口……老夫人,小的该怎么说,才能将他们二位请走?”
☆、
李夫人压根没想到管家嘴里前来提亲的竟是这么两位。
浑身冒着煞气的司马大人跑到她的府宅上作甚?还有那位淮阴郡主,乃是先帝二子的嫡女。当年这二皇子最有希望入主东宫,却一早表明了志不在江山社稷,寄情于山水间,远离了朝堂的纷争。他的大女儿淮阴郡主则嫁给了云鼎侯范曾为妻,四儿子乃是如今坐镇西北的康定王。
郡主因着肺部不适,不耐京城的干燥,在距聊城几百里外的舒城有一座临水的庄园,便常年定居在了那里。
李夫人对这位大楚的皇亲女眷素有耳闻,可是李家虽然富贵,与官宦结交不少,但是像淮郡主这等货真价实的皇亲,却是只能敬而远观,毕竟怎么结交都不是一个富贵圈子的,哪里高攀得上?只是每天到了节庆时,家中专门承办皇族物品的船队,曾经为这位郡主的府上送过京城运来的贡品。
如今一听说是这二位莅临李府,饶是自诩经常出入官宅诗社的李夫人也有些慌了手脚。连忙更换了件衣服,在丫鬟的搀扶下,急匆匆地往院门口赶。
等到了门口,果然是有辆精致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门口,看得出贵人已经是尽量轻装出游,可是马车后面跟随的侍卫车马还是一直甩到了巷子口。
有许多的街坊探头探脑,却碍着先前有官差开道要求回避,不能出门一睹这金顶玉雕的车队风采。
司马大人是骑马而来,一身月牙白金丝的立领如意云纹锦袍,宽大腰封将腰杆显得愈加笔直,满头的银发细细地打了辫子又全都收拢在了头顶的赤银镶嵌南海明珠的发冠内,眉如墨染,目含冷光,此时没有戎甲在身,倒是平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他下了马后,便立在了府门前,手里一根乌金把手的小牛鞭,轻轻地敲打着拴马立柱,犹如肃杀门神一般,虽然门下听差的仆役一早便恭请两位贵客入前厅等候,可是他依然不言不语只立在门前。
待得李老夫人出来了,那马车上的描金车帘才被一旁的侍女撩起。一位梳着鸾凤凌云髻,穿着绛紫曳地水袖凤尾裙,通身贵气逼人的女子在侍女搀扶下施施然下了马车。
李夫人知道,这位一定就是淮阴郡主,连忙施以正礼,向二位贵客请安。
这时,一直立在门口的司马大人这才抽出了一张金粉描边的拜帖,双手亲递交到了李夫人的手上:“贸然前来,还望老夫人见谅。”
李夫人能说什么,虽然被眼前的阵仗惊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