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因为要腌制,所以特地把戒指拿下来放在一边——他替她把戒指拿到首饰盒里放好,再回去厨房,她把袖子掳到手肘上,咬着嘴唇一脸认真。他只觉骨头都酥化了。想来世间不会再有比这刻更幸福的时候。
除夕前夜,他们俩先做了一桌小菜,过了两个人的小年夜。桌上还有一壶温过的小酒,举杯对饮,四目相对,喝的酒都似蜜酿的。张副官酒量照旧的差,即便这酒度数很低,他也有些晕乎乎。甜辣椒无奈笑道:“不是才喝第二杯吗?”张副官思考片刻,说:“我……我可能酒精过敏。”甜辣椒把杯子一调换,塞给他一杯温水。但看他略有醉态的脸庞,忍不住亲了一口,刮了刮他的鼻子。他咬了咬唇,说:“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亲你。”甜辣椒往他红润润的嘴唇吻去,想他撒起娇来,也是可爱的。一时遐想,不知他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个爱撒娇的孩子。她沉醉在这种温柔悠长的时光里。有忍不住寂寞的孩子提前开始放鞭炮,小小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已有了春节的欢闹,窗外越是热闹,他们这个吻就越是温柔。忍不住啊,忍不住就想再吻他深一点。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柔软的怀抱。甜辣椒又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不知如何,她近来,好像学会哭了。
“我好喜欢你。”她说。
“明年,后年,十年后,二十年,叁十年,无数年,直到我死前,你都要和我一起过年。”她又说。
“绝对不要离开我。”她哽咽着,又吻住了他。
小年夜的零点钟声一响,就是除夕了。那时他们早已把桌子收拾干净,洗漱过后窝在一起说闲话。他们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奇怪的是,张副官不是个多话的人,甚至可说寡言;甜辣椒也并不爱聊天,总捡最重要的说。偏偏这两人凑到一起,东也能说,西也能说。实在没的说了,乱笑也好。他们是爱人,但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是挚友。
“等我一下。”张副官下了床,甜辣椒以为他要去洗手间,又因刚才说话有些口干,去厨房倒了杯水。忽然有一阵烟火味,她以为又是哪个孩子在窗外玩鞭炮,可是明明已经这样晚,还有哪个孩子没睡觉呢?疑惑间,她往厨房窗外望了望,却从窗户反光上,看见两丛火苗从身后来。她一回头,见张副官捧着一只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蜡烛。她愣住了。
“生日快乐。”张副官把蛋糕摆在桌上,那洁白的奶油蛋糕被烛火映衬出温暖的橙色,“我说过,要给你过生日的。”
“你……”甜辣椒眨了眨眼,只怕是做梦,又见那蜡烛火苗摇摇曳曳,竟是真的,不由眼眶一热,忍住了眼泪笑道,“你把蛋糕藏在哪里了?”
“书桌下面。刚才几次你走过,我还真怕你发现了,又怕蛋糕会不会坏,总想打开看看……幸好,还是好好的。”他笑道,“快点许愿,叁个愿望,说两个。”
他给她唱生日歌,唱得不很好听,有些走音,她闭着眼许愿,频频笑出声,又觉得好像泡在温暖的粉色海洋里,身体腾空,胸口里漾开了无数的欢喜。随着他唱完最后一个字,她睁开眼睛,“呼”地把蜡烛吹熄,一时厨房里黑暗的,唯有蜡烛燃烧的气味。她在黑暗中拥住了他,说:“谢谢你。”
“许了什么愿望?要讲两个。”他揽着她轻轻晃动。
“第一个,我希望尽快有月儿的消息。”她说,“第二个,我希望我认识的所有人,健康、平安、顺遂。”
至于第叁个愿望,她不说,她想他也会懂。
厨房灯重新亮起,甜辣椒切开蛋糕,各吃了一块,她笑说:“你这样,是不是暗示我等今年你过生日,也要这样费尽心思替你过。”
张副官笑道:“我哪里有暗示?”又把她脸上沾着的一点奶油擦掉,“我是明示。”
吃完又要刷牙漱口,待甜辣椒从浴室出来,却见张副官拉着她到书橱,指着那半边用帘子遮起的架子,说:“拉开看看。”
“怎么,还有惊喜?”甜辣椒心跳加速,依言拉开帘子,却见那些书架上的书都被挪走了,而是被摆上了大大小小的礼物盒,上面标着号。
“按照数字顺序拆。”他说。
“你这是……”
“二十四份。你过去没有过的生日,我全都要替你补回来。”
啪嗒一声,甜辣椒的眼泪砸到地上,她捂住脸,泪流不止。又泪眼朦胧的拿起加上标号“一”的礼盒,拿在手里有些重量,拆开是一双漂亮的鞋。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和鞋很有因缘。”张副官说。
“那双鞋也在抄家时候不见了,可现在,我有新的这双了。”她把鞋子拿出,是低低的方根,她知道,他是心疼她穿高跟鞋脚不舒服。就又要哭。张副官搂着她温言劝慰了好一晌,她才擦着眼泪去拿第二份礼物。
这一份一份拆下来,实在赞叹他的执行能力,甜辣椒道:“这……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摆上去的?”
“你去演出,我就在家里抓紧布置。又怕你发现,这些日子我颇提心吊胆呢。”
甜辣椒捶他一下:“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