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顾自身性命安危?我看起来很喜欢冒险与人比试,脸上写着争强好胜吗?”
藤原麻吕缓慢而吃力地撑坐起身来,口中涌出大量鲜血。
“我之所以愿意与你单独过招——”那少女在他面前站定,拍了拍手上的枪杆碎屑,很不礼貌地道:“当然是因为,在我眼中,你还是很好杀的。”
她道:“毕竟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心性,如此招式,半点长进都无。”
藤原麻吕猛地睁大了那只仅存的眼睛,几近可怖地盯着她,他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涌出更多浓稠的鲜血,声音含糊怪异到如同冬日的寒风穿过残破的窗纸:“李……”
而他原本已近不受控制的身体,却在此刻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巨大的恐惧,让他艰难地往后挪退着。
常岁宁捡起他的刀,竖握着,在他面前屈一膝蹲身下来,倏地插入他的右腿之中,刀尖直接穿透骨肉,钉在了船板之上。
藤原麻吕发出残破叫声,却已无法再后退半寸。
“嗯,如你所言,的确是把好刀。”常岁宁低头瞧着,称赞了一句。
这一刀,算是为老常讨回来的。
藤原麻吕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右手,尖锐短刀滑出,刺向常岁宁。
常岁宁尚未抬头之际,便已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而后用力一捏,骨节发出错裂之音,短刀随之跌落。
“没本领杀我,偏亡我之心不死,何苦来哉。”常岁宁看进他盛满恨意与恐惧的眼睛里,道:“还有,我不是告诫过你们,勿要再来犯我大盛疆土么,为何不听——”
藤原麻吕的脸色在急速变得青白,失血之下,他开始剧烈地颤栗发抖,至此,他眼中几乎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
“尔等毁诺在先,故今日此时之代价,尚不足够。”常岁宁说话间,拔出那钉死他右腿的刀,最后道:“余下的,待你到了黄泉路上,也记得好好看看,你的野心,你的家族,最终究竟是如何收场的。”
话音落,常岁宁反手握刀,刀过之处,身首分离,鲜血喷涌。
江都常岁宁,前来讨教
元祥已带人将藤原麻吕的战船围起,欲上前相助常岁宁。
那些垂死挣扎的倭军,抱着想让藤原大将军手刃盛军主帅泄愤的狠决之心,拼死阻拦着。
但他们的阻拦注定只是徒劳。
元祥和唐醒在前,又有何武虎等人在里围接应,很快便将那些倭军杀了个七零八落。
元祥冲在最前头,举着刀就要往楼船二层而去,心里胡乱地念着“菩萨保佑”——
虽说常娘子不是鲁莽之人,但她喜欢和人打架也不是一两天了!
万一常娘子打得上了头,不慎中了藤原麻吕的奸计,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也没脸活着去见大都督了!
岂止是他没脸活,常娘子倘若真的出了事,就凭他家大都督那个思春疯的脑袋,恐怕多半也是活不下去的!
常娘子虽非九命狸猫,身上却也实打实的拖着好几条命!
早知常娘子上头之下,会被引到船舱里去,他说什么都要阻挠一番,是绝不能叫她和藤原麻吕单独比试的!
元祥操心的脑子都要炸了,脚下飞快,踏着楼梯,将要跨上二层楼船之际,只听得“嘭”地一声响——
元祥立即握刀抬头看去。
船舱的门被人从里面踢开,一道单薄的黑影走了出来。
她一手提着刀,一手拎着一物,迎着日光在高高的船板上站定,面向她的部将士兵,将那血淋淋之物举起,清亮有力的声音响起——
“藤原麻吕已死,此战,我军大胜!”
看着那手中举着首级的少女安然无恙,元祥险些喜极而泣。
那玄袍少女身形笔直,身上黑衣看不出分毫血迹,嘴角血丝也已被她拭去,因此,她看起来赢得似乎毫不费力。
四下经过短暂的寂静后,猛地爆发出激动振奋的呼喝声。
“恭贺主帅大捷!”
元祥也拄着刀单膝跪下:“恭贺主帅大捷!”
海风拂起袍角和发丝,常岁宁字字清晰地道:“此乃我军大捷,我大盛国朝之大捷!”
“而此功在诸位,在流血牺牲的每一位将士,不在我一人——”
“此战之后,你们即是黄水海域上最锐不可当的水师,今后有尔等在此威慑,便再无海上异族胆敢随意进犯,妄图欺凌我大盛子民!”
周围的将士闻言,有人于这巨大的自豪之下,眼眶都猛地红了起来。
战争带来杀戮与死亡,却也伴随着信念与荣光。
尤其是面对异族侵犯时,他们每个人肩上都承担着比普通战事更加沉重的责任。
因此,他们经过了漫长而严苛的操练,主帅为此制定了无数条森严的军法。
但当上了战场后,那些严苛的军法,却成为了他们保命的盾甲。
所以他们大多数人都很清楚,此战取胜的关键,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