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瑶自是不敢让公子知道这件事,让庭兰居的下人们都瞒得死死的。
她也是从苍山那才得知,大公子因为表姑娘接连对他的情伤,加上身有残疾的人本就会敏感。
书瑶怕公子又会敏感到厌恶自身,便忙命福财外头折了两支新鲜的,还沾了露水的梅花,将其插在梅瓶里。
福财忙将梅花摆放好,将它放在靠近公子的架子上。
不知为何,自从自己被公子改了名后,福财能明显感觉得出来,大公子使唤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让福财很是着急,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故此他便急于在公子面前展示自己,有什么活都会揽在自己身上。
谢凌很快闻到了梅花冷艳的幽香。
书瑶很高兴,虽然公子如今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能感受到刺眼的阳光,也能看见眼前她那抹黑影在哪个方位。
书瑶道:“不如奴婢将轮椅取来,推大公子出去外面透透气吧。”
谢凌同意了。
……
宫里的梅花开了。
为了讨好父皇开心,慕容深主动揽下了更多的功课,每日都会例行给父皇检查。
但慕容深此时望着窗外的梅花,玉瘦香浓,梅花一开,冬日的情思便更深了,就连寒风也变得更加刺骨,梅这一意象往往代表着深冬。
赏梅,吟诗,煎梅酒,簪梅插花,这些都是教导礼仪的公公告诉他的。
梅花开了,下雪的日子便也不远了吧?
这么美的梅花,应该同阮姐姐一起看才是。
慕容深现在就恨不得出宫,去见阮姐姐。
但却被他止住了。
以前他当太监,什么事都不懂,可现在,他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不懂事?
慕容深知道自己现在就应该静下心学习,自己除了有谢先生这一位老师,除此之外,皇帝对他寄予厚望,特意安排太傅亲自授课。
慕容深捧着书,可是这个时候,他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七皇子心情烦躁。
冯公公看在眼里。
冯公公这时献上了个计策:“七皇子,寻那阮姑娘,倒不一定非得您亲自奔波。有时候啊,不妨换个思路,设法让阮姑娘主动来寻七皇子。”
“眼下正值梅花盛开之际,七皇子不妨可以想想怎么让陛下开个赏梅宴,届时七皇子便可以邀请阮姑娘过来赴宴。”
“毕竟七皇子贵为皇子,且一举一动皆备受瞩目,行动多有不便。”
慕容深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这么办!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
但才两天没见阮姐姐,他便想她了。
如果被阮姐姐知道了自己这般急切地想见她,会不会觉得他不成熟,行事不够沉稳,尚显稚嫩?
冯公公又道:“不过,阮姑娘那位表兄谢大人实在过于严苛,若被谢大人知道了七皇子的企图的话,万一谢大人不允呢?”
毕竟阮姑娘是谢府的表小姐,谢凌有权约束她的行。
慕容深闻,却面露不屑。
谢先生知道了他给阮姐姐送了那枚袖炉,却也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更没有过问。
归根到底,不过是一个不得爱、不被爱的人对倾慕之人的讨好、退让罢了。
因为谢先生想讨好阮姐姐,故此阮姐姐往后无论做什么,谢凌也绝对不会从中作梗,更不会拿家规府规刁难她,以免败坏了她对他的好感。
慕容深笃定,就算届时自己与阮姐姐单独在花园里赏梅,哪怕谢凌那家伙站在暗处,他也决然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来搅局,他不敢!
慕容深在心底恶狠狠地咒骂着,脸上愈发轻蔑。
什么父皇面前当红的谢大人!不过是个眼疾丑陋、为爱退步的可怜虫罢了!
到时,他谢凌注定只能在角落里眼巴巴看着。
但慕容深不得不承认,谢先生这样做,只表明他对阮姐姐的情意绝对不浅,甚至为了避免冲突,谢凌甚至甘愿装作看不见,若是他是谢凌的话,自己绝做不到这样的地步。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那么,其心性之坚韧、筹谋之深远,无疑远超常人想象,他的心又是该多么的不可小觑?
慕容深焦躁不安起来,他一边满意谢凌的识趣,自己离赢得阮姐姐更近了一步,一边又对这位心思难测的对手起了忌惮之心。
烦死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他必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