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冲谋逆案的那个举人?”
陈牧嘴角一抽,心道我这算是出名了,连锦衣卫都知道。
“不错,在下正是济南陈牧”
姜封用一种打量稀有动物的眼神,仔细打量陈牧半晌,喃喃道:“原以为这陈牧有三头六臂呢,原来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何老大栽的真冤”
陈牧不知道,相比于朝廷之中,他的名字在锦衣卫中那可要响亮的多!
原因无他,李冲一案结案后,苏州府官员的联名奏本便到了。
大大小小数十位官员举告了钦差大人裴贾的恶劣行径,小皇帝见之大怒,直接扒了裴贾的官儿衣,逐回了淮南老家。
钦差大人倒了大霉,下面的人也不好受。
锦衣卫的几名差官都受了责罚,为首的何立更是被押入南镇抚司问话,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虽然人没出来,可问话却流了出来。
锦衣卫里大大小小的人马也都知道了那么一位举人,硬的跟块石头似得。
那真是打死都不说。
姜封原本以为陈牧不得满身腱子肉,一身虎胆那种,否则怎么能熬得住折磨?
没想到今日一见,发现还真就是个书生,除了长的不赖,怎么也看不出来居然是个硬骨头!
“这么一看,何老大也不算冤”
“都是命呦”
姜封冲着二人微微点头
“哪个是钱幕的居所,待我们过去”
“是”
二人不敢怠慢也不敢细问,带着一众官兵来到钱幕房间,就见一群人一哄而上翻箱倒柜,片刻间整个房子就乱成了一团。
姜封眉头一皱吩咐道:“小心一些,别弄坏了证物,能带回去都带回去,带不回去的贴上封条”
好一顿鸡飞狗跳之后,官兵们带着大箱子小箱走了。
钱幕这屋子除了地板房顶,就剩四面墙了
姜封留到最后,对陈牧二人道
“你们二位近期不要离京,很多事官府需要问话”
二人只能连连点头,保证绝不离京,这才目送这位锦衣百户离去。
早春的冷风一吹,孙桐陡然惊觉就这么一会,浑身已经被汗湿透了。
“钱兄看来出事了”
“我们怎么办?”
陈牧仰天长叹,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办法了,让他走不走,这回再也走不了了”
话虽如此,二人还是转身进屋,你一我一语的琢磨对策。
可惜两个举人,对朝政完全不了解,想了半天也是全无一丝头绪。
最后孙桐索性回了家,想通过家里的关系,打听一些情况。
陈牧独自坐在床头,烛火映在脸上,忽明忽暗。
正如此刻他的内心,剧烈的挣扎。
良久,陈牧缓缓站起来到窗前,看着头顶的满月,长长的叹了口气。
“钱兄,都是命啊,你别怪我”
陈牧将红树秋山图取了出来,抚摸一阵后终究下了决心,踏着月色来见唐先生。
唐先生住在东城,而陈牧住在西城。
上次相见之时,他觉得怎么路这么长?
这次则不同,感觉上一刻才出了房门,再睁眼已是到了唐家门口。
路途上的一切恍如雾里看花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诶”
陈牧在门口矗立良久,终究还是敲响了大门。
“老夫就知道你会来”
“学生不想来的”
“现在走还来得及”
陈牧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算了,来都来了”
“呦,来就来吧,还带东西了”
陈牧咧嘴一笑,没继续意识流的对话,将红树秋山图缓缓展开。
“先生请看”
唐先生拂须大笑:“好,那老夫就替公子长长眼”
“嘶,这是?”
唐先生本来以为这是陈牧送给他的,可一搭眼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他能收的。
“唐伯虎的真迹?”
陈牧缓缓点头,开始编故事。
“在下前日查访之时,偶见有一道人在售卖此画,想到大人酷爱唐寅的画作,便打算借此辨别一番,将来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