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说不用了吧,蔺采儿的忌日快到了,应该不会先回去,她就算跟着也没意思。
步文驰默了默,方道:
“也是。”
约好的日子到了,四公主没来,却等来了四夫人。
四娘哭诉,说悠兰不吃不喝,问也不说原因,就是不愿嫁,再这么下去你父王知道了,误了国事,她怕是只能去剃发了。
公主于是问最近都没有人来找过你吗。
四夫人说并没有。
公主随四夫人去了离宫。
四公主几日不见,消减了一大圈,悠兰一见她,便知道是母亲请来当说客,直接说她就是不想嫁,阿芙你不用劝我。
她眼角湿润,语气笃定,“我等他。”
这话没点破这人是谁,良芷也不问,只是道:
“他若是真喜欢你,起码会争取一下吧,你关这的这么多天,他有来看过你吗?”
四公主于是哭得更厉害了。
公主犹豫再三,当即直奔斋清宫。
刚靠近,便瞧见一内侍鬼鬼祟祟,见了她猝不及防,瞪大眼睛,扑倒在地,怀里散出一个小袋子和几幅画卷。
良芷认出那袋子上绣的是芳兰殿的纹路,蹙眉道:“怎么回事?”
内侍头贴着地,连连解释说是姚咸给的,以此做交换,让他每日按时送吃食过来。
公主不信,捡起锦袋,扯开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倒来,是一堆碎银子和一迭金叶子,摊开在手上,金灿灿晃眼得紧。
良芷声音高了几分,“要这么多?”
内侍哆哆嗦嗦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公主直接进门,顺着路到了内屋,房内的陈设未变,画筒是空的,桌上摆着吃食,就一小碗白米和一碟咸菜,她尝了一口,“呸”地吐出来。
米是坏的。
她又往院子里去,果然发现了那人。
姚咸正坐在院子里睡觉,月白的深衣,点点树影洒落在衣上,随风飘飞。他面上覆这一册书,纸页下透出半张脸。
良芷走去过,开了口:“那些钱和画都是你自愿给他的吗?”
姚咸大约是醒了,肩膀动了动,悠哉悠哉地以手垫着后脑,声音从书页中出透出,
“他想要,便让他拿去了。”
良芷刷地抽走他面上的书,看了眼,只是本杂物志,她扔到一边。
“你就由着他,这儿不迟早给他掏空了?”
姚咸睁开眼,俊朗的容色中未见半分动容,只幽幽道:
“那该如何,我又打不过他。”
“你……”良芷正想说什么,心想算了,她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这档子事的,她想起悠兰那张脸,上去拉他的手腕,“跟我走!”
姚咸仿佛是长在了躺椅上,良芷去拉,也只是让躺椅擦着地面往前挪了几分。
他手任由她扯着,抬起头有气无力,面上透着苍白,“公主,不是我不愿意同你一道,只是现在我真的……”
他顿了顿:“饿得走不动了。”
良芷:“……”
公主厨房里搜刮一番,得了一小把干瘪的青菜,三个鸡蛋,米缸有米。
她将米淘出来,用水过干净,掏柴烧火,开始蒸饭。
姚咸倚在门边,说看不出来公主还会做饭。
良芷说自然,“我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生惯养的人。”
烟从灶台底下冒出来,锅底很快烧红了,菜油下锅,趁着热油冒烟,倒下蛋液,劈啦啪啦响。
良芷倒退几步,用锅盖挡着。
姚咸忽然站在她后面,“张手。”
良芷余光瞄到,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块破旧的白布,应该是一件围裙。她伸开手,姚咸从后给她挂上,在后面系好带子,“可别脏了这么珍贵的衣服。”
米饭熟了,小菜也炒好了,发现没有装菜的碟子,姚咸看了半晌,又是不知道从哪儿取出几个奇形怪状的瓷碗,递给良芷。
良芷伸手取过,这些瓷碟上,有的已经裂开了纹路,她用指头刮了一下,皱了眉头,都是灰。
“脏。”
姚咸笑笑,接回去转身去打水洗碟。
一番倒腾后,饭菜上桌。
公主盯着他吞下了第一口饭,立马说:“你吃完就跟我去见悠兰。”
姚咸说我不会去的。
公主问为什么。
姚咸提起四公主来,是那般冷漠而疏离,“她即将成为我大哥的妻子,我去又能做什么,何况……”
他眼底亮起一丝探究,“公主是如何得知,又知道多少?”
公主无言半晌,就说那现在就跟我去见父王。
姚咸摇首,表示不去。
公主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姚咸,你应该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吧,你胆子小,招惹我姐姐做什么,她性子柔弱,骨子里却是倔的,你是觉得你配不上大楚的公主,还是觉得我父王